首先，发展是一种变化，而且这种变化是在个体内部进行的，发生在个体外部的变化就不能说是发展。例如当一个人从一个房间来到另一个房间，空间位置和周围环境发生了变化，但这个人并没有获得发展，因为空间的变化纯粹是外部的。又如，当一个妇女有了第一个孩子，她的母亲就成了外祖母，同理我们也不能说她的母亲就有了发展，因为这样的变化同样是外部的。
其次，不是所有内部变化都可以称为发展，只有连续的、稳定的变化才是发展。例如个体每天发生的新陈代谢，还有视觉的暗适应和明适应，是为了重建自己的正常水平，其最终结果是恢复到原先的状态，尽管这些属于个体的内部变化过程，但仍不能称为发展。
另外，即使是内部的、稳定的、持久的变化，也不能一概称为发展。例如，一个三岁的孩子被教会背“4×6=24”，对这个孩子来说，他虽然获得了内部的、稳定的、持久的变化，但这个孩子并没有获得发展，因为他并不理解乘法的意义，他只是靠机械的学习积累，并没有进入理解的水平。只有当儿童把所学的知识与头脑中原有的知识体系相互联系起来，并能把整个系统中相关联的对象联系起来，才能说这种变化导致了结构的变化，才可称得上是发展。在前面的例子中，只有当这个孩子懂得了数的序列和组成的法则，才会懂得“4x6=24”为什么是正确的，而且认识到，这种陈述相当于“4+4+4+4+4+4=24”，因而也同时认识到“6x4=24”“24+4=6”“24+6=4”。这意味着儿童能把等值与计算方法联系起来，并且从构成这种法则的观点中来考虑此类问题，表明他的认知结构已经发生了变化——发展了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人的发展既是自发的，也可以是自觉的。换言之，人的发展既是人的身心成熟的自然表现和本能，也是在后天的社会影响下实践活动的结果。
